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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刀劍相拚。少女刀上凝聚的炁勁在接觸間陡地消散,接著轟然一聲巨響,刀刃在沈洛年造成的巨大動能下應聲斷裂,少女身不由己,被那股勁力撼得一個不穩,飄開了三公尺餘。

  雖然成功擊退敵方,沈洛年卻是無暇慶幸,全神貫注留意著其動向。少女果真善戰,身形疾旋間化散了衝擊力道,翻手間喚出另把短刃,又是御炁殺來,速度竟較先前快上一倍!

  果然有所保留!眼看刀尖快速接近,防守已經太遲,沈洛年暗叫不妙間,忙迅速後撤,在炁息推動下身形化五,騰身急飛。

  釋出更多妖炁飛騰,沈洛年與四個虛影間的距離比先前拉遠數分。而方才少女只追上了兩、三個幻影,即便如今速度增快,在目標間距拉遠下欲追上亦是須多耗時──若少女以同樣的方式進攻是如此。

  卻見少女手一揚,四把短刃從纖手激射而出,直取虛空中的四個人影。

  離弦之箭般的四枚利刃在沈洛年詫異的目光中穿透了四道殘像,而位於少女疾行方向前端的,便是此波攻勢下的漏網之魚──本體。

  沈洛年大驚失色,沒料到對方竟會採取這種戰術。眼看兇刀逼近,沈洛年惶然之餘忙將時間能力提升,靠輕身能力以幾乎不可能的角度扭腰挪身閃避,接著馬上御炁向旁側飛,幾番閃折後於百公尺外停下。

  脫離少女刀刃的攻擊範圍,沈洛年沒理會精智力的急速消耗,依舊維持著高狀態時間能力觀察著敵方動向。少女的實力尚為未知,貿然進攻乃一大忌。如果只是廣域的道咒攻擊,還能以道息震盪來破解,但若是玄門規模小的道術,或者近距白刃戰,他可沒法輕鬆應付,現下還是先將距離拉遠,避免與其正面交鋒為上策。

  不過,即便戒慎之牆高築,沈洛年卻仍是低估了少女。

  少女的攻勢之所以落空,並非因為沈洛年的迅速或失誤。沈洛年的動作並沒有敏捷到令少女完全無法捕捉,全賴時間能力與輕重轉換的挪騰技巧得以避過。一旦少女看破沈洛年的移動的竅門與習慣──那麼少女也能做出相對應的計算。

  因此,下一刻,沈洛年即嚐到又一次的驚愕。

  雙方距離約莫百米,一眨眼便成了咫尺之遙!

  短暫的一刻間,少女催動了輕訣炁息至全身,藉此令速度達到至高,更悄然無聲地於身後張開了玄界之門,藉貯存於當中的龐然炁勁倏然一推,於轉瞬間縮短了這看似萬全的距離。

  嬌小卻散發著無比威迫的倩影如死神般欺至渾身戰慄的沈洛年面前。

  見這來勢,沈洛年忙炁息一迫,向後飛射。拉開足夠距離之後,也是對著少女的方向衝刺,打算在武器交鋒之時,直接以巨力擊潰少女!

  看清沈洛年動作,少女也沒迴避的跡象,當兩人短兵相接之時,少女將短劍微微一個偏離,從側面高速撞擊上沈洛年的刀刃,那有如襲上巨大岩石的手感再次透過刃鋒傳來,然而此時她卻已無初遇時的愕然。猛一施勁,硬生生將刀鋒往旁偏去,正是卸力格擋之法。

  少女此時將短刀正持,凝聚在武器上的炁息雖然在接觸到對手刀刃時消散,但使用者本身的炁卻不會被抹除,憑藉著纖手內的炁勁,少女成功格開的沈洛年飽含剛勁的一擊。

  少女格擋的炁勁,雖然不如附加在武器上的豐厚,但也是一道結實的炁勁。沈洛年將之與赤濤跟其他以往曾交手過妖怪的妖炁比擬,計算著該用如何力道衝破這炁勁,借著擊壞武器來結束戰鬥!

  卻在此時,少女一個閃現,從沈洛年的側面攻進,借著聚炁快速進逼。而那突襲對能感應炁息的沈洛年而言,也無法算的上是突襲,沈洛年時間能力開啟之下,修正著自己身體態勢,朝著少女攻來的的方向擊去。

  驚險地,少女避開了沈洛年祭出的向上突刺,接著玉手急掃,掌中刃格上沈洛年刀刃側面,瓦解了沈洛年緊接而來的向下直劈及回首橫砍。

  方才幾度的兵刃相拚,少女已看出了沈洛年手上武器的碎炁之能,還有那不合常理的力道變換,同時意識到與之衝突與被砍中的危險性之大。然而她卻也深知──不論是再強的攻擊,只要無法確實造成傷害便是徒勞無功。

  三次進攻化為烏有,沈洛年不禁咋舌,趁著三回揮刀空檔移到少女左側,一方面顧忌少女右手所持的刀刃,另一方面則是欲從少女空無防衛的左方切入,趁敵方來不及轉身的同時予以傷害。

  利刃逼近,少女卻沒有轉身,而是全以未持兵刃的左手來抵擋。威脅迫在眉睫,此時轉身根本沒有意義,拉開距離又需時間,且難保不會在此時遭受利刃的追擊。所以在此狀況下抵禦沈洛年的攻擊固然對她不利,卻是別無他法。

  面對襲來的刀刃,少女鎮定如恆,纖手格上沈洛年持刃的手腕,將其施加於武器上的力道錯出外門,刀刃軌跡登時偏向,急襲遂無功而返。

  既然刀刃硬碰不得,那麼就朝持刀的手臂下手;而那蘊含莫大威脅的怪力,則靠偏力化勁應付即可。

  短刃閃爍著寒光不間斷地連續進攻,常人根本無法看清沈洛年的動作,只能捕捉到短刃舞動間留下的如閃電般的殘像。但少女卻僅憑一手抵禦並一一化解,受到猛烈狂攻依然從容應對的少女令沈洛年下意識地膽寒,有數次攻擊明顯不在敵人的視線之內,但少女的手臂卻猶如長了眼睛一般有效地做出了抵禦。

  媽啦!這女人和那熱血笨蛋是同類不成?沈洛年在心中暗罵,動作分毫未有減緩,假如於現在撤退,就等同給了少女可趁之機,到時倒楣的將會是自己。

  卻是沈洛年有所不知,少女在近戰方面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不會僅單憑視覺來捕捉敵方動向,而是憑接觸的剎那,以及周遭的聲響與氣流來判斷對方下一個行動

  對武功方面涉獵尚淺的沈洛年無從知曉少女動作後所隱藏的莫大奧秘,今日若換作賴一心或敖歡,或許就能看出少女採用的戰法,進而擬出應對的戰術與之抗衡。

  驀地,少女身形一降,原以為是在應付接連而來的攻勢出現疏忽,孰料她竟是用腳的內側猛絆了下沈洛年的腿,沈洛年頓時一個趔趄,暴雨似的攻勢驟然而止。

  沈洛年沒料到少女會來這招,錯愕時又是一陣痛楚從腹部陡然傳來,卻是少女趁其還沒來得及重穩架勢時踢出右腿,藉著反作用力向後飛躍,一紀後翻,更在此同時猛力拋出手中短刃,劃出道刺耳的破空聲,深深刺入了沈洛年的右腿。

  吃痛的沈洛年悶哼聲,可眼前的狀況的危及程度連讓他在意傷勢的時間都沒有。另一邊的少女已經穩住了身子,兩手執著與手臂等長的刀劍,發動了又一波的攻勢。

  沈洛年顧不得腳上直衝腦門的劇痛,將時間能力開至最大,將少女移動軌跡盡收眼底,突如其來的奇襲與攻擊使他進攻不得,只得被迫採取守勢迎擊。

  少女雙手一翻,倒持著雙刃,以揮拳的方式砍向沈洛年面門。沈洛年以短劍護著臉,在兩刀相碰之時,瞬間將身體質量重化為攻擊時的五成,而那沉重的武器碰撞聲,隱隱迴盪在大氣中。

  一咬牙,沈洛年猛地一推,將少女撼出數尺,無視仍刺在腿上的利刃帶來的痛楚,十八撩亂「千針」朝著少女直襲而去。

  少女微一怔,當下收刀避開沈洛年那狂風暴雨般的劈砍。身形轉移間,這次從著正面以著時間差的方式,將左右手的短刃,以著不同的時間差,擊在沈洛年來交鋒的武器,右手斬下之時,左手的短刃等待著沈洛年力量跟速度都達到巔峰的一刀,再次從旁襲去!

  眼看招式被破,沈洛年暗嘆之餘,揮刀之式倏然一轉,十八撩亂「落雨」上手,試圖擾亂少女的節奏,以待反擊之機。

  只見萬千劍花如雨點般灑落,如雨、如瀑,正如招式之名,彷彿無盡雨絲,令觀者目眩神迷,難以辨明刃影虛實。

  見狀,少女一怔,行動趨緩,似是有所顧忌,冷不防後撤十餘公尺凝神觀望。

  成功了?沈洛年不敢大意,揮刀間抽空瞟了眼少女的方向,卻見其明眸閃爍,姣美容顏透著淡淡的迷茫,又帶著幾絲悅然,下一刻,卻見一股更為深沉的冷靜驟然而起,頃刻間取而代之!

  不好!沈洛年暗叫糟糕,對方心理的轉變,不僅是不再感到困惑而忌憚,更可能已然尋出了破解之道。

  事實旋即印證了他的想法,少女一個閃現,又是朝他直襲而來。沈洛年咋舌,「落雨」再次上手,欲阻攔少女的前進,爭取後撤時間。

  然而這回少女卻全無畏懼,直接邁入劍花亂舞的禁區內,上擋、下格、左岔、右切,逐一破去阻擋於身前的劍影,利刃急刺,直取沈洛年腦門。

  沈洛年側首避過,態勢頓時亂了套,少女乘勝追擊,刀刀襲向前額頸部等要害。不厭其煩的殺招令沈洛年甚感惱火,運足力勁揮砍而出,少女卻似乎早就有所準備,輕描淡寫地岔開了這一斬。

  沈洛年對這打法可說是極端厭惡。不停倚著瞬間減少以及增重質量來攻擊的自己來說,每每攻擊都會被少女格開,即使主手武器的交鋒,少女選擇硬攻,卻也是遇到打擊就退,卸力之快,讓自己以蠻力揮出的刀不只無法攻擊,更是拿這軟綿綿的攻擊沒輒。

  以往交戰的妖怪或如赤濤、青甲那般具強大炁勁卻缺乏戰技;抑或像計楚等蛟龍,雖然武藝熟練但妖炁、道行上相對不足,才讓他有可趁之機加以反制。而如今眼前的少女卻是兩者兼具,無懈可擊,儼然成了他的天敵!

  冷不防,少女左手急甩,猛然擲出利刃直攻沈洛年眉宇間。沈洛年大駭,右手急揚起揮刀抵禦,清脆的刀劍撞擊聲頓起,短劍遭擊飛,如枯枝般翻轉,直墜而下。

  卻在此時,一陣椎心刺骨的劇痛猛然竄上腦門,而緊隨而至的,是一陣痛徹心扉的哀號。

  沈洛年咬緊牙關,目眥欲裂狠瞪著前方少女,斷斷續續的痛呼自齒縫間不時溢出。仔細一端倪,赫見他右臂自手肘以下全然空蕩,竟是斷了!

  卻是飛刃擲出的下一刻,少女聚炁,旋即又是一把長刀驟現於左掌,趁著沈洛年劈落短刀的剎那間直砍其右臂,刃鋒落處,沈洛年右肘登時無聲無息地給卸了下來。

  溫稠鮮血兀自從創口汩汩流出,縱使痛不欲生,少女卻似是不打算予以喘息的空檔,刀光激閃,直刺心窩。

  痛楚擾亂了步調,沈洛年雖即刻提炁閃身,卻終究因負傷造成的昏眩導致動作緩滯,眨眼間,利刃貫穿右腹,橫畫至腰側,割出一道大口!

  哧──

  痛極而暈,暈而無力。

  依稀能感覺到腹部的創口,以及緩然流失的生命。

  少女刀刃不僅切開皮肉,還一併傷到了體內的臟器。此刻的他形同半剖腹的狀態,那劇烈疼痛根本非常人能耐。幸虧身上的黑衣似乎有和血飲袍相似的能力,傷勢固然嚴重,卻不見大量的出血。

  額間冷汗不斷泛出,痛楚摧殘著意識,沈洛年拚了口氣,將體內道息聚集至傷處催動癒合。

  聽聞著他的痛嚎,少女櫻唇微微一揚,勾起抹難以覺察的笑容,竟似是十分享受般。

  冷不防,沈洛年左腕猛揚,刀刃胡亂揮去,少女不慌不忙地舉刀格開。霎時,沈洛年妖炁一迫,躍出十公尺餘。

  強忍劇痛,沈洛年緊咬牙關,一連串化身法展開,無標的地向後方飛躍,現下的他只想著該如何逃離對方的威脅。

  道息作用下,傷口逐漸合攏,手臂斷面的出血漸止。雖仍有些不適,但已沒有剛才那麼痛苦。

  逃出片刻,沈洛年忽覺有異,挪騰時覷了眼前方。少女依然待在原處,並未追來。

  怎麼回事?沈洛年大惑不解,愣愣地望著少女那方。照理來說,敵方負傷之際是最好的進攻時機,除非是無殺念的比試、過招,或是無信心能因而得勝,否則凡是交戰者應都會把握這難得的機會才是。

  這可不是講究禮節的比劃,而是真欲置對方於死地的戰鬥,故第一點不成立;而少女擁有令他無法招架的近戰能力,沒理由不敢追來,所以也不是第二點。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

  飛出百餘尺,沈洛年忽有所感,扭首後望,頓時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只見後方虛空中遍布著數量近百的玄界門戶,每一扇均是小型規模,但數量如此之多,威力已足以比擬一扇大型門戶!

  小型門戶凝聚時間短,即使沈洛年開啟時間能力,一樣來不及破壞。而能於短暫時間內開啟如此大量的門戶,少女於道術方面的技巧之深湛可見一斑。

  媽啦!沈洛年大呼不妙,強大道術向來是他最為頭疼的招數之一,何況此刻的他處於負傷狀態,挨上了還得了?

  想到此處,他旋即凝停,向旁激掠。

  下個瞬間,數千道冰矢破空飛射。

  沈洛年動作固然迅捷,但冰矢之速也不惶多讓,雖是脫離最危險的區域,卻還是受到外圍波及,所幸在道息與護體炁息下並未造成太大傷害。

  豈料,在沈洛年避過冰矢的下一刻,其飛掠方位前端又是一陣妖炁聚攏,須臾,幾十扇門扉登時開啟。

  駭然中,身體卻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沈洛年急速上騰。

  但在他改變飛躍方向的下一瞬,高空異樣頓現,多扇門扉啟成,冰椎狂射而出。

  半空中,門戶群形成三道壁壘,而唯一的生路彼端頃刻間也被扇扇門扉所截斷,四道壁壘成金字塔狀圍起,沈洛年登時成了不折不扣的籠中鳥!

  這法門……冰晶陣?

  沈洛年不禁想起與計楚等蛟龍戰鬥的情形,自己曾在蛟龍族那詭異而棘手的戰陣下吃足苦頭。然而當初他們也是四人合力才得以架構完成,這少女竟然只靠一己之力就成功施展!其能耐已完全超乎沈洛年的認知。

  冰椎、冰矢構成的槍林彈雨內,沈洛年吃力地尋找著出路,冰矢、椎單支殺傷力固然不大,但千支齊發可就不得小覷。而即使能避過飛矢,其透出的極寒凍氣仍會逐漸消磨熱能,環域內大氣愈趨凜冽凍骨。

  沈洛年邊擊散竄上的冰矢,邊於腦中苦思脫離之法,吃過虧的他深知時間拖久只會對自己愈來愈不利,得在支持不下前殺出重圍。碎散的寒冰殘存的冰點溫度侵蝕著,即使有護體妖炁仍是難以完全扼阻,隨著時間流逝,沈洛年的手益發僵硬,缺了一隻手更使防禦之能大幅降低,砸上身體的冰椎冰矢愈來愈多,疼得他齜牙咧嘴。

  媽啦!待在冰陣裡,手腳都已經凍僵,動作越來越遲緩……腹部的傷還一直牽動到……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被冰椎射死,自己也會先被寒氣給凍死……

  不行!好不容易重獲自由,豈能死在這兒?沈洛年回想著與蛟龍戰鬥的情形,聚神凝出三、四個火球轟向前方,藉火焰抵銷飛來的冰矢,朝著一端門戶壁壘疾衝。

  剛才的火球只炸毀了部分冰矢,熱能散去又是一波臨面射來,沈洛年心一橫,揮刀奮力砍劈,任憑沒能擋下的砸上身軀,此刻的他專注於脫離險境,渾然未覺冰椎刺進身子的痛楚。

  看清門戶的剎那,沈洛年心念一動,該處周遭道息一陣震盪,多扇門戶消逝,堅實的壁壘遂出現了個缺口。

  看準這個空隙,沈洛年聚集全身炁息猛地一催,電光石火間掠出了寒冰牢獄。

  就在脫出冰陣的剎那,突地一物體如離弦之箭激速射來,沈洛年一驚,揚刀格擋,卻見那物體在觸上刀刃前一刻陡地炸裂,頓時強勁的暴風迎面壓下,將他推至地表。

  落地同時,沈洛年上頭、兩側又是三扇門戶倏然開啟,大量的水突兀地出現,包圍了他的全身,接著左右兩側凍氣狂湧,纏繞於周身的水登時凍結,困住了他的行動。

  這是什麼?沈洛年一頭霧水,不明白怎麼短短一瞬,自己就被束縛住了?

  怔愣片刻,他猛地回神,開始使勁掙扎,無奈冰層實在結得太厚,一時之間竟是無法掙脫。

  曾幾何時,少女已然降落於地,正信步朝他走來。

  媽啦!完蛋了!沈洛年惶然失色,竭盡全力扭動身軀。然而凍氣瀰漫下冰層愈顯凝實,方才的戰鬥又耗去不少力量,任憑他使勁全力都無法從中脫出。

  掙扎間,少女已來到他面前,靈動的大眼直盯著他。

  冷不防,她玉足一揚,踹飛沈洛年左手所持的刀刃。

  此刻,沈洛年已經失去了對少女造成傷害的手段。反之,只消有意,少女隨時都能取走他的性命。

  少女默然打量著,從那秀美臉龐上讀不出任何一絲情緒,驀地纖手一探,將猶插在沈洛年腿上的刀刃拔出!

  沈洛年悶哼聲,傷處溢出的鮮血在低溫下旋即凝固。

  聽聞著他的痛鳴,少女明眸蕩漾,揚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陰笑。

  即使對上沈洛年憤恨的視線,少女依然笑著,分毫未有懼色,刀光一閃,沈洛年負傷的腿被劃出道深痕。聽著他因劇痛而發出的呻吟,少女笑容深上三分。

  沈洛年理解了,少女根本沒將他視作對手。不論是燄華或自己,在她眼中都只是供她玩樂的獵物罷了。她喜於將他人逼入絕境,再予以殘害、虐待,對象越是痛苦掙扎,她就越是高興。

  但,如果她沒了興致呢?

  會被殺!一定會!想到此處,沈洛年顧不得身上的傷,擠出體內所有炁息猛力推向冰層,身子不住地動著。

  冷不防,一股深沉而凝重的力量自體內深處湧現,如怒濤般向外猛然散出!

  頃刻間,束縛身體的寒冰全然消逝,沈洛年一怔,這才赫然發覺其周身籠罩在晦暗如夜的曜黑霧氣中。

  少女瞪大雙眼,俏臉綻放出訝然之色,驀然後騰,躍出了十餘尺。

  不只是她,沈洛年自己也是驚訝無比,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伴隨著黑息翻騰不定,一絲疲憊襲上腦門,他一驚,忙歛回那墨黑炁息,疲憊感登時消退。

  另一端,少女猶是怔愣地望著他,透出的氣息除了驚疑,亦帶了幾分忌憚。

  雖是成功逃脫,沈洛年卻沒因此而心安,就現下情勢來看,少女仍是佔了上風,自己手無寸鐵,還是別輕舉妄動得好。

  雙方就這麼默然對望著,皆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片刻,少女凝視著沈洛年的眼神扭轉了方向,投向了西南方的群峰。

  怎麼回事?見少女微透出抹疑惑的氣息,沈洛年在戒慎中仍不免有些好奇。

  須臾,少女微一側頭,瞥了沈洛年一眼,旋即御炁拔空而起,朝著剛才凝望的方向飛掠,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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